上一瓶酸奶

混吃等死

【德赫】束缚/confine〖战后/重逢/失而复返〗

束缚/confine

 

爱情是个奇妙的东西,不知会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一旦遇见了某一个人,爱情便是件无法回头假设的事。

 

 

 

赫敏从泥潭旁醒来,被重击过的头还隐隐刺痛着,外套上一大片污迹,她凑近嗅到难闻的血渍味,那是她在打斗时对方留下的,忍下反胃的不适感,她环视一圈附近的环境,阴凉潮湿的森林,夜色又快降临。

 

 

看来这件外套还不能扔。

 

 

她站起身动动手脚,幸亏没有什么大碍,魔杖遗留在那一边没有在身上,她不禁有些慌乱,不远处森林里边好像传来野兽的吼叫声。

 

 

她在对角巷瞎逛时发现了残余的食死徒正在聚集,他们凑在一块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跟着过去前她留了一些记号在路过的废品店门前,只是她大意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那群狡诈狡猾的家伙给她设了个陷阱,她没有防备就掉下这个异世界了。

 

 

也许这不是什么虚构世界,赫敏猜测这也许是一个遥远的森林,被下了咒的森林,使她在里面探索了许久都还会绕回刚醒来的那里,天色渐渐变黑,她还没找到突破口,气温降低了不少,这并不是一个乐观的事情。

 

 

两个小时后,她甚至感受到一直处于紧张焦虑状态下的身体出现了肠功能紊乱的症状。

 

 

靠在一棵树底下,她尝试让自己绷紧的神经放松一些,但这很难办到,尤其在这种漆黑的阴凉环境,还时不时伴随几声不知名野兽的叫声这种恶劣情况下。

 

 

赫敏闭上眼睛但不敢完全懈怠,她祈祷着,希望哈利跟罗恩或者随便是谁发现她留下的魔法痕迹,好知道她现在身陷困境。

 

 

不知过了多久,她甚至忘了计算时间,只觉身体没之前那么不适,体力也恢复了一些,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她认为现在需要找一些干净的水。

 

 

既然逃不了,那就努力生存下去,抱怨什么的是最没用的。

 

 

格兰芬多箴言三:做了再说。

 

 

她细心谨慎地在经过地树上,坑上留下记号,收集了一些干树枝,手臂被一些尖锐的枝干划出几条伤痕,仔细看还能看到血丝渗出,赫敏忍着不去关注那些伤口,她没有可以使用的止血药物。

 

 

好不容易把树枝堆在一块,她又开始为如何生火这一事有些许烦恼。

 

 

活了二十多年,除去童年时光在家跟霍格沃兹的读书时代,她似乎在这几年的独居生活中并没有学会一点有关野外生存的技能。

 

 

她有些泄气的坐到一块石头上,眼前的树丛中好像有什么雪白的东西窜过,很快的溜过,又好像停在密密麻麻的树枝里不动了。

 

 

那是什么?

 

 

赫敏试着不大动声张去靠近,那个小家伙动作很灵敏,透过稀疏的枝干能清晰看出它拥有一身纯白的毛色,灰黑色的尾巴在轻微晃动,她屏住呼吸生怕惊动它。

 

 

突然它伸长颈子,全身贴近地面,匍匐向赫敏方向移动,露出了真面目。

 

 

“白鼬?!”

 

 

赫敏小声地说了出来,细长的身躯,短小的四肢,她甚至想不出否定它是白鼬的理由。

 

 

小家伙见她没在担忧自身安全状态,有些犹豫地在原地挪动了几下后,背部同时迅速曲成弓形往一处跑去,一瞬间赫敏的第六感告诉她不要呆站着,她甚至还没理清思绪,腿就迈开了,向着目光中那一抹白色追去。

 

 

她越过一些肮脏的泥泞,说服自己不去计较蹭到头发上青苔,终于在体力超支前看到那只白鼬溜进了一块岩石缝里。

 

 

撑着突出的一块树干歇息,赫敏再一次感受到了方才的不适,这次变成腹肌痉挛了。

 

 

她放慢呼吸,并用手按压右侧腹部,接着深吸一口气,再将气完全吐尽,重复缓慢吸吐的动作,未等疼痛缓解,又强力忍受着,一步一步往石缝走进。

 

 

里面是更黑的洞穴,她有点头皮发麻,回头看了一眼还算明亮的森林。

 

 

!!!

 

 

她吃惊的发现自己不在那个死循环的泥潭地了。

 

 

这里的树木没有她留下的记号,她的印象中甚至没有这些大石堆和这个奇怪洞穴的任何痕迹,她又想起那只白鼬,也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她用了几秒钟说服自己这是一个好的决定,深吸一口气便小步走进洞穴。

 

 

摸着石壁慢慢前进,随着进来的越来越深入,她试着回头看洞口,也是一片漆黑,这种紧迫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她甚至没法好好控制自己的心跳,在这个异常安静的洞穴里她无路可退,赫敏边挪步边胡思乱想,要是她意外身亡在这里边了,外面的人会不会一辈子都找不到她的尸体?

 

 

这个猜想一时半会让人难以接受,她吸吸鼻子,眼眶有点湿润,颤抖着往更里面走去。

 

 

在这种丧失视觉的环境只会让听觉变成更加敏感,老鼠跑过的声音就够赫敏停下发抖一阵子了。

 

 

走的时间越长她越开始强迫自己想一些开心的事情,比如自己的生日快到了;父母邀请她回家好好度过22岁生日;哈利跟罗恩还有金妮他们说好在她生日那天要在陋室好好庆祝一下…….这些都是什么鬼开心事?!

 

 

赫敏紧咬牙关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她腾出手来试图擦去脸上的泪。

 

 

却在下一秒脚下踏空,瞬间失去控制,她尖叫着往底下坠落,手在乱挥的时候甩到曲折坚硬的石壁上,她惊得收手紧闭着眼睛,感受到失重状态下的头晕恶心,甚至是想要呕吐。

 

 

这一切终于在几秒后结束了,她狠狠的摔在一处硬地上昏了过去。

 

 

 

 

傲慢让别人无法来爱我,偏见让我无法去爱别人

                               ——简·奥斯汀《傲慢与偏见》

 

 

赫敏在浑身疼痛中惊醒,眼睛一时半会还未能适应光芒,刺疼感刺激着她留下眼泪,她只感受到身体没先前那么冰冷了,准确的说是很温暖。

 

 

仔细听有生火的声音,她有些紧张,她可不觉得自己在昏迷这段时间起来生了个火还盖着什么东西睡着了。

 

 

强行睁开眼睛,努力看清眼前的事物,火焰在燃烧着,有一个人人影躺在火堆附近不自然的睡着,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衬衫,抱着双臂缩在一团,赫敏定神细看,那一头铂金有些刺痛她的眼睛。

 

 

即便在阴郁的月色照耀下有些许褪色,但赫敏总能猜出那是他。

 

 

“德拉科…”

 

 

她极轻的说出这几个字,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提起过这个名字了,竟有些生疏,她从未想过他们的再次相遇会是在今天。

 

 

看来自己身上盖着的厚实风衣是谁的早已明了,探手摸上发热的额头,那里有结痂的伤口,磕到石壁的那只手臂也包上了类似布料的东西,虽然伤口已经有人做了一些简单处理,但赫敏清楚自己异常炽热的体温在时刻提醒着自己。

 

 

这是一个需要重视的问题。

 

 

但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前,她拿起那件暖和得不得了的风衣蹑手蹑脚地靠近熟睡地德拉科。

 

 

还未把手中的衣服盖上那人,赫敏便撞上了那一双灰色的眼瞳,像是看到一汪干净的湖泊,她后知后觉往后退,跌倒在地上。

 

 

“这么多年了,你那个笨手笨脚的毛病怎么一直都没变,格兰杰。”

 

 

德拉科坐起来拿过自己的外套,并没有拉一把还半躺在地上的赫敏,后者脸色有些变化,但很快,她站起来走近火堆坐下来,失去外套的她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了这里的气候。

 

 

“马尔福。”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奇怪,但加上昏睡时间她已经快半天没喝上水了,沙哑到接近失声,这让她有些窘迫。“我能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德拉科死气沉沉的眼神让她及时闭上嘴。

 

 

“格兰杰,如果不是你留下的痕迹太明显恐怕我现在应该在家里睡觉。”

 

 

“……..”

 

 

赫敏强迫自己不要作出悲痛的表情,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德拉科会发现并顺着她留下的记号也掉下了这个该死的地方,她不死心的开口。

 

 

“这么说你发现了我的记号结果也掉进这个地方了?!”

 

 

“事实显然可见不是吗?”

 

 

他可没有好声好气的说话,赫敏安慰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心里顿时安稳了一点,至少有人发现了她留下的记号不是吗?这说明还是有希望的。

 

 

她的自我安慰是有效果的,至少她现在可以淡淡的微笑。

 

 

“还有,你是怎么做到在树上掉下来的?”德拉科挑眉不让好奇的表情在脸上有再多表现。“我还以为你是在天下掉下来拯救我的梅林。”

 

 

这下换赫敏不冷静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在树上面掉下来的?!“

 

 

所以她在洞穴里经历的那一切都是些什么东西?!

 

 

德拉科似乎不愿回答这个问题,他皱眉看着赫敏。

 

 

“额…在你看到我从…树上掉下来前,我经历了…很恐怖的事情。“

 

 

赫敏尝试给德拉科描绘那个场景,可她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害怕了,甚至想不出什么形容词,她可不希望看到德拉科不相信的表情。

 

 

“我没办法说清楚,给我点时间。”她摇摇头痛苦的闭上眼睛。

 

 

德拉科也没指望这个状态下的赫敏能说出什么,他耸耸肩,把手中的衣服抛向赫敏,正好盖住她的头。

 

 

“在你想好说清楚前,我认为你需要安稳睡一觉…我的意思是,你昏睡过去的一天内极其的浅眠。”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赫敏拿开外套后看到他的表情直觉不好。

 

 

“你一直在呜咽,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感觉你情绪很不稳定,再说了你现在正在发烧,这不是什么小事情我想你也明白,所以我建议你现在好好睡一觉…至少给我点安静的时间。”

 

 

赫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吃惊自己已经昏睡一天的这个事情,又有些犹豫不决,过了大概半分钟她躺了下来,在把外套往脸上盖住前她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也不知道德拉科是否有听见。

 

 

她在挤满他气味的外套里安抚自己应该听从德拉科的建议,好好的睡一觉,没看见德拉科在瞥过她后的挑眉。

 

 

“天亮之前我会叫醒你。”

 

 

这是赫敏在熟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人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仍期望着最美的结局-

 

 

德拉科用树枝摇醒赫敏的时候,周围的天色早已透亮,没有一丝的风,一切都静悄悄的,远处的雾色还未散去,天空堆积成团的云块好似在告诉他们现在的情况仍然不利。

 

 

赫敏吸了一口气,空气都是污浊的,这让她有些郁闷,对着空旷的荒野一时半会还没能清醒得过来。

 

 

“格兰杰,你睡傻了啊?“德拉科还指望赫敏来帮他一下,把装着水的竹子摆正,他正在弄大火想快一些把水烧开,这有些麻烦。

 

 

赫敏在听到德拉科的声音后才有些回神,整理好衣服,她把散开的乱发随意扎成一根马尾,凑近正在忙活的德拉科,在看清他的行动后不可置信的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干这个呢?!“

 

 

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变得脏兮兮,甚至有几处被竹子划破的小伤口,赫敏蹙额。

 

 

德拉科只看了一眼她那副不忍的表情就转回去继续烧水了,没听见任何答复的赫敏有些别扭,坐到旁边无数次尝试开口但都放弃了。

 

 

德拉科不是不知道隔壁的人想干嘛,他只是不说话,等水终于烧开后,先把竹子放在一边晾着等它的竹身没那么热的时候,他把第一根给了赫敏。

 

 

“嗯?啊…谢谢。“

 

 

赫敏小心的接过,喉咙因为长时间没进水已经有些干涩发痛,她咽下自带清香甜味的水,因为饥渴原因她有些急,一不小心就呛到了。

 

 

德拉科露出不悦的神态,看到赫敏因激烈咳嗽而潮红的脸部,他撇过脸小声地说了一声笨手笨脚的海狸鼠。

 

 

等身体恢复平静时,赫敏沉默的看着溅出来的水跟空了的竹节,气氛一致达到低峰。

 

 

德拉科轻哼一声把自己的竹节递过去,眼睛没有在看赫敏,只是侧头看着河对岸的树林

 

 

“在你睡醒前我已经喝过了。”

 

 

赫敏若有所思的慢慢伸手去接。

 

 

“假如介意我的口水我可以把它倒掉。”

 

 

在德拉科即时补充后赫敏这下再也没敢慢悠悠的接过水,仰头一口气喝完,然后深吸一口气,嘴角浮起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笑意,德拉科看着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像蜜糖似的溢满甜美的笑容。

 

 

差点忘了下一句该说的话。

 

 

“我们再休息十分钟就出发。”

 

 

“???”赫敏还没从喝到水的满足感中缓过来,“去哪里?”

 

 

德拉科站起来去拿了赫敏叠起来的外套,绷着脸说话时灰白的脸色越发沉静:“这里的空气越来越脏了,我们得去更远的地方,至少要在天黑前找到可以容身的安全地。”

 

 

这样严肃的德拉科,赫敏极少见。

 

 

绷紧一条线的嘴唇,像一把锋利的刀刃让人有些望而生畏,但那双平静如水的灰色眼眸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他看上去并不风光,赫敏的意思是,跟以前相比,他失去了一些光泽。

 

 

一些让人怀念的光泽。

 

 

 

 

德拉科走在最前面,谨慎地开路,潮湿的泥土露出粗大的树根,有些树根上甚至遍布青苔,他时不时把身侧一些难缠地树枝掰断,走一段路就得回头等一会儿还在用力把卡在树根缝中的脚拔出来的赫敏。

 

 

别说赫敏,他刚才踩在大片青苔上都险些摔倒。

 

 

这并不是个值得开玩笑的时间点,所以两个人同时选择了缄默,谁也没说话,只是赫敏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跟德拉科的呼吸声时不时叠在一块。

 

 

这竟然让他们两都感觉到安心。

 

 

在这个不乐观的境地下,赫敏抬头就能看到那人高挑的身躯在前面细心地把可能划到她的树枝用手掰断,即便那双手曾经在尊贵的马尔福庄园里被人精心呵护过。

 

 

跟赫敏差不多,马尔福回头就能看到一个乱哄哄的褐色毛团低着头相当注意的一步一步迈向自己,即便那个认真小女巫曾经在他的童年时光与他针锋相对互不两立过。

 

 

他们两位都在这个时候感受到细微的带着些依赖的感情。

 

 

“德拉科,很抱歉,我感觉有些累了。”

 

 

赫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如果她没算错现在快接近五点,也就是说临近傍晚,他们两徒步从遥远的一边走到更为荒凉的这一边已经花费了半天的时间,除了这期间吃过的几个野果子之外,他们几乎没有进食。

 

 

这让赫敏感受到虚弱,她的高烧还在持续,原本以为早上醒来时有好转的迹象,但在过度劳累下温度一直降不下去,她十分有挫败感,时不时在心里埋怨自己为什么平时不多做些锻炼。

 

 

至少能让他少一些无声的等待,等着她这个老人家拄着拐杖【木棍】鞠着腰极其艰难的前进。

 

 

“我一直在等你说累。”德拉科有些恶趣味的看着赫敏,“幸好在我发现一处好地方的时候你及时说出口了。”

 

 

赫敏甚至没力气翻白眼去应对德拉科,她只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变得缓慢的步伐一声不吭。

 

 

 

坐在洞穴旁的小石块上,赫敏试着去活动自己受伤的手臂,刺痛感像针织般密密麻麻在她的手臂传来,倒吸一口冷气后为了转移些痛感,她把注意力放到了在小洞穴里面忙碌的德拉科。

 

 

近似瘦削的身子在弯腰收拾地上散布的枯枝,把它们堆放到中间,再把外边一些干草都捡回来铺在角落,接着他从口袋里找出了火柴,趴在地上生火,那个姿势太熟练了,赫敏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直到火生起来,那位脸蛋有些脏的人一边用衣袖擦脸一边往她走来时,她顿时清醒,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她紧张的把手放到背后搓了几下又放到腿上搭着不动。

 

 

德拉科似乎没有留心她这些小动作,四周察看着。

 

 

“我去附近找一些水,你回洞穴里面呆着,等我回来。”

 

 

然后他终于不再四处张望,看着赫敏有些绯红的脸色,僵硬的开口:“我希望回来看到你在火堆那边给我好好坐着,我可不想你这个病怏怏的格莱芬多再给我着凉惹出什么病来。”

 

 

接着他头也不回的往远一点的地方走去。

 

 

他变了很多不是吗?

 

 

赫敏这样问自己。

 

 

虽然他的关心笨拙又别扭,但这的确是他刚才所说的话不是吗?

 

 

赫敏有些喜上眉梢,挖掘到德拉科这一面可比发现什么新奇魔药更值得。

 

 

这样的德拉科不禁让她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梳着大背头每一次见面都只会挖苦别人的小混蛋,曾经她是那么难过在心里一次次说服自己那只是他的少爷脾气,在他一脸嘲讽的说出那句泥巴种的之前。

 

 

然后是再长大一些,他剪短了头发,留起了刘海,褪去稚气替换而上的是年少轻狂的浓郁少年感,不管是像毒蛇吐着蛇信子吐着苦水般的说着欺负别人的恶言时的高傲狂妄,还是不顾后果鲁莽只为一时挑衅而被巴克比克还以蹄击时的可怜兮兮,她都记得。

 

 

记得在那个爱做梦的年纪她在梦到他时的烦恼。

 

 

记得在那个梦醒早晨碰到他与潘西聊天甚欢时的失落。

 

 

也记得在那个早晨被他一脸不屑拒绝一位女生的告白时她躲在后边悲凉的叹气。

 

 

再后来她们站在对立双方,他迫于家族作出背信之事,在她仇恨的队伍里无力的站着,那双原本神气的双眼像是失去了焦距,黯然无光,后来战时他们有过正面对决,他死灰的脸上有她看不懂的痛苦,她发现她再也看不到少年眼底的光芒了。

 

 

赫敏失神的想着,殊不知德拉科早已打完水回来,看着她呆坐在他离开前就坐着的地方,天色已暗,阵阵凉风吹过,裹紧外套的他都有些止不住的发抖。

 

 

所以未等赫敏回神他便狠狠的踢向她所坐的那块石块,不管这个举动是不是吓得赫敏魂不附体,撂下极凶的话。

 

 

“格兰杰你是没脑子的吗?你要是想吹风吹出毛病别是这个时候啊,你以为我像波特还是韦莱斯一样供着你这个大宝贝吗?你要是有什么病可别拖累我,我还想活着出去呢!”

 

 

赫敏被他那一脚吓得魂不守舍,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便听到那些不堪的话在他嘴中毫不留情地说出来,像是狠狠把她打了一巴掌似的难受。

 

 

“…”赫敏难以置信地瞪着德拉科,随后收起流露出来的悲伤。“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说完便走回洞穴里,找了个远离火堆地角落坐了下去。

 

 

德拉科的眉头皱的更紧,他轻声叹气后摇摇头,思索着该怎么快速把这些水煮熟,还有一些小东西….

 

 

他死死抓住那条活蹦乱跳的鱼,抬头看一眼背对着火堆的小身影,勾起嘴角,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吃鱼呢?

 

 

等他把水煮开,把鱼烤熟,淡淡香味在狭小的洞穴弥漫,他只觉食欲大开,几乎是下意识的拉住赫敏的手让她回头看自己手中的鱼,他是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一刻的成就感与她分享。

 

 

结果她满脸的泪痕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赫敏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的跟她肢体接触,像是被发现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她迅速擦去脸上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但情绪难忍,眼前人厌恶的话还在她耳畔挥之不去。

 

 

她的眼眶在下一秒溢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止不住地流出,她越是想要止住,但在这个刚才对她恶言相对的人目不转睛地注视下她发现自己没办法做到。

 

 

她从痛哭流涕到最后的抽泣,德拉科都没移开目光。

 

 

只是在她一吸一顿地急促呼吸时从口袋中拿出手帕全神贯注把她脸上的脏东西擦干净。

 

 

这多难为情啊,赫敏这样想着,可那双灰蓝明眸就在她触手可及的距离里专注地看着自己,这是她一辈子都没想过的事情。

 

 

这样想着,渐渐的她不再哭泣,只是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吸鼻涕的声音显得那么突出。

 

 

德拉科的手帕已经放在她的手里,她看着对方把手中的鱼放下,用竹节盛了些水递给她,在她捧着水小口小口的喝下时,他接近无奈的语气。

 

 

“早知道格兰杰哭起来是这么的难应付,我一定会阻止那些愚蠢至极的胡话在口中说出。”他有些踌躇不决。“那么我为刚才的违心话道歉,你愿意原谅我吗?”

 

 

“赫敏?”

 

 

被呼唤名字的赫敏惊恐万分,对上德拉科近及真挚的态度,心里克制不住有些小窃喜,她点点头,又觉自己刚才那些举措是不是给别人带来困扰了,难免有些愧疚。

 

 

明明自己知道那些话并不是他本意,可为什么还是在意到让自己如此难受?

 

 

得到赫敏原谅的德拉科如释重负,他道不清那串泪水带给他的味道,只好忍下求解的想法,把快要凉掉的鱼递给赫敏。

 

 

“快吃吧,它等着被你吃都快哭了。”

 

 

这个恰到好的笑话十分有效,赫敏顿时笑逐颜开,看到她笑德拉科也没绷住脸,随着她一块笑。

 

 

“那你吃什么?”

 

 

“也许女王大人你可以善心大发赏赐小的一些食物。”

 

 

“嗯,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分一点给你。”

 

 

赫敏笑着分出一大半递给德拉科,适应自己的角色,及时调整了淑女的吃法,但她发现德拉科难以忍住的笑容,接着两人对视上一块哑然失笑。

 

 

夜色苍茫,月明星稀,他们接着说话、聊天,笑声一直都没停下,因为陌生,所以坦然。

 

 

月光照耀下渗着绿光的阴森树林也显得好看温柔起来。

 

 

因为所有的美好最初都需要用心灵来目睹,把心封闭起来,眼睛看什么都是一个颜色。

 

 

最初他们看到的都是无边的苍茫、恐惧、危险和黑暗,是相互的排斥,孤立与孤独相遇,总是以这样的情节开篇。

 

 

就是这样道不清说不尽的情愫让他们俩在被救出后依然荡存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像是不能说的隐私,像是锁在古灵阁也不能安全的秘密。

于是在赫敏高烧不退被强制留院接受治疗的那个晚上德拉科带着那个隐秘又不能外扬的爱恋去了法国巴黎,那个浪漫与羞涩的国度。

 

 

赫敏失望的得知这个事情,压下对他的思念日复一日相信他会回来,结果巴黎后是奥地利的萨尔茨堡,接着是非洲的卡萨布兰卡,最后是佛罗伦萨,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年。

残余的食死徒被魔法部联合其他巫师打击得大伤,再次崛起怕是难上加难,只是这个消息她找不到一个人分享了。

 

 

她误以为自己明白他的逃避是为何,爱上一个人只要瞬间,忘记却几乎要一辈子。

 

 

她在无数次醒来后恍惚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从未雨绸缪的秋季到骄阳似火的夏季,她每一天都在悲伤中反复挣扎,越是要刻意忘记越是记得深刻。

 

 

她曾经在那个人群混杂、局势动荡的年月里没有握住他离开的手,现在他孤身一人,四海为家的时候,她又有什么理由要求他为了她留下呢?

 

 

她的朋友们似乎知晓了她的秘密,比她还着急,看着她日渐消瘦却无从下手,他们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但没一个人愿意跟她谈论有关那个人的任何事。



她们没办法去理解赫敏口中近似温柔的德拉科。


他们在给她庆祝生日时看着她痛哭一场后假装没有发生一切的吹蜡烛,她们以为她的愿望是让他回来,可没猜到赫敏什么都没许,她把那个愿望留给了以后。

 

 

解铃还须系铃人。

 

 

在长达一年后她收到一张没有匿名的明信片,她光是看到上面印刷的景色就已热泪盈眶。

 

 

那是他们惺惺相惜互相依靠坚持了几天的地方,是她曾怀着珍贵的情愫对他倾诉未来的地方,也是她难以忘怀一直念念不忘的一段重要回忆。

 

 

翻到背后,上面好看的字迹有点模糊,赫敏这才发现明信片有点泛黄了。

 

 

/在错误的时间遇上对的人

 再完美的爱情故事也是悲剧

  在正确的时间遇上错的人

 再浪漫的爱情故事也是无望/ 

 

 

这是一只收集了许多被遗失信封的猫头鹰送过来的,赫敏轻轻抚摸着它洁白的羽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双平日里总是沮丧着的巧克力色眼眸散发着淡淡欣喜。

 

 

格兰芬多箴言十二:爱是我们勇气的源泉。

 

 

德拉科漫步在斐济的银白色沙滩边,日落的光芒温暖而不燥热,空气中有着鸡蛋花的清香,所有的植物都繁茂地透出极为旺盛的生命力,微风过往,送来海鸟时高时低的鸣声,景色好看得仿佛画家笔下的颜色。

 

 

斐济以自己独有的方式拒绝了一切繁忙和喧嚣,以一种悠闲从容得姿态回到了过去,在这里,时间似乎都失去了意义,一如短暂而又永恒得爱情。

 

 

他的衬衣里还揣着赫敏几天前让猫头鹰寄来的信,挥发着淡香的羊皮纸上只写着短短两句话。

 

 

但也够他昼想夜梦的了。

 

 

他想不出赫敏突然给他寄信的理由,一年了,别说一封信,他甚至连告别都没有跟她说过,除了那封半年前他去到那片森林时一时心血来潮写下后又埋藏树干里的明信片。

 

 

“相信世界上没有不可到达的爱情,只有不肯启程的脚步…”

 

 

他小声又柔和的反复低吟那两句话,像是要把它读烂于心底。

 

 

太过于专注思考导致撞到前面的人,他不好意思地后退几步正想鞠躬道歉。

 

 

赫敏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热裤站在他面前,明明是笑着的,泪水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他看得惊心动魄,一时半会儿忘记了眨眼。

 

 

心里的冰块不可遏制地消融。

 

 

后来他才明白一句话。

 

 

离去是为了归来,停下是因为留恋。

 

 

再后来的后来,傍晚时分,蜷坐在公寓湖边的草坪,赫敏将头斜在爱人的肩上,随后因为困乏又埋置他怀中,静静聆听湖水潺潺的声音,静静的憩息。

 

 

等着德拉科唤醒叫她一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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